第三十二章、

忍者的通病——慕強。

這是職業特性造成的, 一個實力強大的領頭羊能夠帶領他們出生入死，得到豐厚的報酬，帶領整個族群走上強盛的道路。

也因此, 鹿丸不得不承認, 自己對這個叫做睦月雪枝的女子是好奇的，尤其是在意識到，她並不那麽嗜殺，甚至似乎對來自木葉村的幾個忍者十分寬容後, 他的目光就不自覺地牢牢鎖在了她的身上。

盡管她像是玩弄獵物的大貓，故意在捉弄他們。

但這就是強者的特權, 實力不足, 性命握於他人手中, 實在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。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奈良鹿丸總覺得, 她似乎對他更加關註？

“只是安頓一個小村莊的村民, 並不值得一個A級的委托。”

當一切都安排妥當後，奈良鹿丸沒什麽精神地說道。

睦月雪枝回頭看了他一眼, 笑瞇瞇地說道：“他們不值得, 但鹿丸值得。”

“……”奈良鹿丸哽住。

又來了，總是忽然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。可是她的眼裏卻那麽清明, 看不出一絲暧昧。

所以只是性格惡劣吧？

奈良鹿丸扭過頭，說道：“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呢？永遠呆在這裏成為這些村民的守護神嗎？”

“當然不是啦！”睦月雪枝搖搖頭，無所謂地回道，“不過我也沒有想好要去哪裏就是了，到處走走？”

奈良鹿丸深思熟慮後開口邀請道：“想去木葉村玩嗎？”

睦月雪枝“哇”了一聲, 饒有興趣地說道：“真的嗎？會不會我一進門就沖出來幾百個忍者把我團團圍住？”

“怎麽可能啊！”奈良鹿丸沒好氣地說道，“你跟木葉又沒有什麽仇怨, 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。”

不過是任務失敗而已，還算不得仇怨。如果村子聰明的話，是絕不會願意和這樣的強者結仇的。

又得不到什麽好處，還惹得一身腥。

綱手恐怕都後悔死了接那個貴族的任務。

“木葉村有什麽好玩的嗎？”她問到。

奈良鹿丸想了想，回道：“風景還不錯，而且村子裏很安全，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店鋪。”

“好呀。”睦月雪枝一口應下，“不過我人生地不熟的，鹿丸會招待我的吧？”

奈良鹿丸反覆猶豫，最終緩緩地點頭。

盡管知道自己又攬了一件麻煩事，但與其讓她跑到別的地方去，成為日後對付木葉村的勁敵，不如讓她加入木葉，村子一定會很樂意有這樣一個朋友。

“那個……跟你商量一件事，阿斯瑪老師、卡卡西大人和自來也大人的欠條，能不能由我來還？”奈良鹿丸低聲說道，“他們是為了救我才……”

但凡鹿丸還有一點良心，都不忍心看著自己的老師連養老金都被搜刮幹凈。

“你確定嗎？”睦月雪枝掏出三張欠條，在他的面前晃了晃，“這上面的數字，你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哦。”

奈良鹿丸在心裏估計了一下，按照自己每個月的平均收入來算，自己不吃不喝大概活到九十歲應該就可以還清了。

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。

唉，大不了以後多去阿斯瑪老師家裏蹭飯吧。

“是的，讓我來還吧。”阿斯瑪老師還要養老婆孩子呢。

“行。”睦月雪枝慷慨地同意了。

幾天後，奈良鹿丸留下了奈良一族的信物，在村民們的千恩萬謝下，帶著睦月雪枝返回木葉村。

就是這麽巧，兩人回到木葉的時候，恰好碰見自來也路過。看見睦月雪枝，他像是見到了鬼似的。

“你你你，你怎麽在這裏？！”

他的聲音很大，吸引了旁邊人的註意。

“是鹿丸邀請我來的呀。”睦月雪枝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小紙條，“哦對了，自來也，正好跟你說件事，你欠我的錢……”

“你給我等著！”自來也哪裏敢聽完她說話，扭頭一躥出去就是十幾米遠，目的明確地朝著火影大樓一路狂奔。

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火影辦公室裏，扶著門框一邊喘氣一邊說道：“綱手！那個女人、那個女人，她到木葉來了！”

“那個女人？誰？”

“就是那個要了我們一大筆贖金的那個女人！”

“什麽？！”綱手一拍桌子，“她竟然還敢到木葉來？我去會會她！”

綱手和自來也匆匆趕到門口，路上還碰見了卡卡西，卻得知奈良鹿丸帶著陌生女人去了奈良家，於是一夥人又轉道前往奈良家。

在半路，阿斯瑪得到了消息，也急忙前往奈良家。不知不覺，竟然有不少人聚集到了奈良家裏。

奈良鹿久本來正在火影大樓辦公，聽說家裏有好多人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，緊趕慢趕地朝家裏跑去。

當他趕到時，自家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。

“怎麽了？”他艱難地從人群裏擠進去，只見院子中擺放了一張桌子，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對坐著。

一個是他很熟悉的綱手，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。

事情要從五分鐘前說起了。

綱手見到睦月雪枝，盡管知道不能以貌取人，但她實在是不能相信，眼前這個姿容美麗的女人，竟然可以同時打敗阿斯瑪、卡卡西和自來也。

她心中那股好戰被激起，很想試一試這個女人的身手。

“不知道能否跟你比試一番呢。”綱手的語氣還是很謙虛的，“希望你能賜教。”

但是睦月雪枝不想打打殺殺，她四下看了看，說道：“比試就算了，萬一沒收住手傷和氣。不如我們來掰手腕吧。”

掰手腕？

綱手想都不想，爽快地答應了。

“好，那我們就來掰手腕！”

因為圍觀的人太多，大家都想看看到底誰贏誰輸，於是桌子就被拉到了院子裏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兩人分出勝負。

綱手支起手臂，將肘關節頂在桌面上。睦月雪枝也伸出手，和綱手的嚴陣以待相比，她的肌肉放松，表情平靜。

“那麽……開始！”

綱手先發制人，大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來，手背上浮現出根根青筋。十幾秒鐘後，她的兩頰就紅了起來，額頭也開始冒出汗珠。

她的手臂開始顫抖起來了，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。

“努力啊！綱手！”自來也在給她鼓勁，希望綱手能贏過睦月雪枝。

兩人的手臂交握，卻始終沒有移動，仿佛勢均力敵一般。這讓自來也看見了勝利的曙光。

但只有綱手自己知道，她是不可能贏的。

她能清楚地感知到掌中女人手掌的光滑，這片看起來柔軟的肌膚實則相當堅韌，像是一件刀槍不入的鎧甲。

她已經用盡全力了，可對方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曾改變分毫。沒有在交握的一瞬間將她壓倒，對方已經相當給她面子了。

眼前真的是一個人類，而不是什麽披著人皮的怪物嗎？！

綱手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，表情皺成了一團，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只螞蟻，卻妄圖舉起一座大山的錯覺。

她睜開眼睛，對上了睦月雪枝的目光。對方對她禮貌一笑，瞳孔裏是空茫一片。

不是錯覺，這個女人對她來說，確實就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啊！對方甚至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裏！

綱手緩緩松開了手掌。對方也跟著松開了，淺淺一笑道：“還不錯嘛。”

“……謝謝。”綱手勉強回以微笑，“歡迎你來到木葉村。”從對方的表現來看，應當是抱有善意的。那麽木葉村會歡迎每一個喜歡它的人前來做客。

“客氣了。”睦月雪枝起身，“鹿丸，我餓了，有什麽東西可以吃嗎？”

奈良鹿丸早就被擠到人群後面去了，聽到她喊，人群給他讓開了一條路，他才能往前挪動。

“有，我帶你去。”奈良鹿丸對綱手彎腰行禮後，帶著睦月雪枝就要進屋。

“哦，對了。”睦月雪枝看見卡卡西，想要從口袋裏掏東西，“卡卡西，你的欠條……”

“哈哈，我忽然想到我有點事，先走了。”說完，卡卡西從樹上飛了出去，越過圍墻不見了蹤影。

阿斯瑪緊跟其後：“沒什麽事我也先走了！”

“等等我！”一個白色的影子閃過，自來也也不見了。

綱手沈默兩秒，拍了拍鹿丸的肩膀說道：“好好招待客人。”

說完，她若無其事地離開了。

人群逐漸散去，奈良家終於清凈了。奈良鹿久看了看無精打采的兒子，又看了看陌生的女人。

“您就是鹿丸在信裏說的雪枝小姐嗎？”奈良鹿久迎了上去，“真是抱歉，招待不周。”

“是我打擾了才對。”

奈良鹿丸在信裏把她寫得那麽可怕，沒想到見面後發現，她也挺溫和有禮的嘛。

奈良鹿久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
晚上，為了招待客人，飯菜準備得很豐盛。烤鹿排鮮嫩多汁，還有股特殊的香味，是睦月雪枝吃過最好吃的肉食之一。

她沒忍住炫了三大盤，鹿丸都看呆了。

好像她吃的不是鹿肉，是他鹿丸的肉。

遲疑了一下，鹿丸把自己咬過的那一小塊切下來，然後將屬於自己的盤子放到了睦月雪枝面前。

“咦？你不吃嗎？”

“我都吃膩了。”鹿丸這麽回答。

但其實奈良家雖然養鹿，但規模也不是特別大，養鹿也是為了鹿角等名貴藥材，鹿肉大多供給了貴族，平日裏也很少吃到。

畢竟忍者都是一群大胃王，真要敞開了吃，哪裏夠呢。

睦月雪枝不知道內情，聞言欣然笑納了。奈良鹿久將一切收入眼底，什麽都沒說。

晚飯後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，客房早已準備好，一應寢具都是新的。被褥躺上去軟綿綿的，帶著淡淡的曬過的香氣。

睦月雪枝吃飽喝足後，帶著連日的疲倦，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中。

鹿丸的房間裏亮著一盞暖色的燈，燈光下，父子倆正下著將棋。

伴隨著棋子挪動的聲音，奈良鹿久開口道：“這位雪枝小姐真是一個堪稱完美的人啊。”

奈良鹿丸的動作頓了頓，小聲嘀咕道：“我可沒覺得。”
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奈落鹿久隨口說著，“年輕貌美，實力強大，性格也不錯，可以預料到，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人追求她。”

奈良鹿丸頭也沒擡，挪動了一枚棋子。

“是嗎，那跟我也沒什麽關系吧，我本來也就只想隨便當個忍者，隨便賺點錢，然後和一個不美也不醜的普通女人結婚而已。”

奈良鹿久看著自己的兒子，眼睛裏並不明顯地流露出一絲笑意，他不置可否地說道：“沒人問你這個。”

鹿丸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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